這位高中生說:「我有A,B兩位國文老師。A老師上課時會先告訴我們這篇課文在說什麼,然後帶我們讀課文,印證這篇課文確實是在講這些事。」
她吞了一口口水,繼續說:「B老師上課時,總是先問幾個問題讓我們想,然後帶我們去看,課文是如何解釋這些問題的」
說完後,她賊賊的看著我,問我:「猜猜看,我比較喜歡上哪個老師的課」
公布答案之前,我要先分享一段在【得到】App裡,聽到了一段關於何帆「六經注我」的文章。裡頭的解讀相當豪氣。(語音連結)
新世界的讀書方式,不在於書本知識含量有多高,而在於自己懂了多少 |
六經注我的讀書方式
六經注我是南宋時代陸九淵提出的讀書方法,要和朱熹的我注六經做對照。
而何帆活用了這個知識,他說
很多人讀書,都是『我注六經』,我們本能地對書有一種敬畏。一本本書,都是專家,學者,教授寫的,我們不過是學生,要恭恭敬敬地學習書上教給我們的東西......
真正有效的讀書是『六經注我』.....同樣,你要帶著自己的思考去讀,帶著自己的困惑去讀,你也許會從凱恩斯那裡得出投資的思路,也許會從古羅馬的歷史中讀出創業企業的思路。別人看言情片看的淚水嘩啦,你可能是在觀察劇中人物的衣著搭配。......讀書當然要力求精準,一字之差,可能就會繆以千里。但摳得太細,容易只見樹木,不見森林。有時候,恰恰是在一知半解之中,能爆發出創新。
教學現場,認真的學生對書本過於恭敬,帶點小聰明的學生,對書本又過於輕視,不知道學習要幹麻的學生,課本對他來說就是累贅。如果學生(或任何一位讀書的人)能「帶著自己問題」去讀書,學習可能又會產生一種新風景。
那片風景是:我並不是恭敬讀完一本書而得到了什麼,而是我帶著「想要得到什麼」來讀一本書。
是該公布答案了。我猜她喜歡B老師的課,先問問題,再找答案。而我猜對了
「自己的問題自己想」
和他校學生的對話,以及何帆的文章,讓我對自己國文教學又產生新的想法。以往,我會開宗明義地告訴學生:「這一課我希望你學東西是......」我預設的教學目標是一致性的,我希望全班都能學到同一規格的知識、見解
而這一次,我希望跳脫上述方法,依據教學現場,勾勒問題方向,和學生一起從書裡找到「他們自己」的答案。
為了完成這個改變,我進行下面三個步驟
一、找出課文共同性,成為「問題方向」
這次段考的課文中的〈狼之獨步〉〈雁〉〈始得西山宴遊記〉〈赤壁賦〉〈散戲〉。其實帶著「如何面對人生挫折」的問題來讀,都能得到作者提供的答案
剩下散戲、赤壁賦還沒跟學生討論,作者提供給我們的答案是什麼 |
二、走進17歲:學生的挫折在哪裡
高二生,大約17歲,17歲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呢?我想起我的17歲,已經沒有國中小屁孩的,雜亂無章的反骨,但對這世界還是有點不了解。我很自卑,我找不到自己在世界上的定位,但是身邊的人都對我很好,讓我又搞不清楚自己憑什麼覺得茫然和不快樂。
是了,17歲,就是一個長大的年齡,過了18歲,我們就是法律上的大人了。 17歲,是男(女)孩變成男(女)人的一年,成人世界更真實地在眼前展現,有些真實不太美好,例如謊言,背叛,嫉妒,猜忌等等。
17歲的挫折,可能很具體,像是失戀,考試考不好;可能很模糊,像是無法定位自己,找不到男女朋友,和家人相處摩擦多
三、發放小卡,強化問題意識
我在課堂上發下五張小卡,挫折解決袋。先讓學生在其中一張回答三個問題,分別是「對挫折的定義」,「人生目前最大的挫折」(挫折可以是具體的,或是模糊的,甚至是沒有挫折。)以及「目前覺得最佳的挫折調適方法」
完成這些問題後,我告訴學生,每課課文都會提供一些解決挫折的方法,你可以把覺得有用的寫在小卡上,收進挫折解決袋。
讓學生帶著「如何面對(自己)17歲的挫折」的疑問,來進行後續的課程。比老師主動告訴他:「你應該怎麼處理挫折」更貼近真實生活,也少了說教意味。
三點不動,一點動,課堂多點心動
謝文憲,憲哥,曾說過「三點不動一點動」的道理。這道理也很適合放在教學中。與其學了很多方法,急著想要全部在課堂中實施,不如一次做一個改變。
這次段考,我只是把「同一規格的學習目標」,變成「個人特定的學習目標」。這個小改變並不難做到;看見學生在小卡上寫下自己的挫折,自己的答案。期待這個改變,能讓學生真正帶走有用的挫折解決方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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